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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999 年我 (Kanting) 在 LA。

前幾天發現我一本很舊的 notebook (我想是大一時買的) 裡面夾著以下這個一個哲學議題的剪報, 還發現一張 Shangri-La 杭州飯店的 sticker, "In heaven there is paradise; on earth there is Hangzhou" 和大學時代練 trumpet 時寫的幾張 scratch, 上面記著展覽會之畫的首段, 大概是我那時覺得那段很好聽想自己重吹吧。

當然我沒有以小喇叭成名,而是以別種方式,以一種你不知道的方式。


知識不是到真實世界的通行證
我們不需要專家來『告訴你社會的真相是什麼』,需要的是幫我們解決問題

宓應斌  中央大學哲研所副教授


著名的美國哲學家 羅迪 (Richard Rorty) 上周應中研院歐美所之邀訪台,並在台大等地做哲學演講,本周三、四則將做有關後現代主義之演講。

羅迪的哲學觀點雖然對人文研究影響頗大,但是他自認這種影響只是學院內部的漣漪,並未對廣大文化有顯著的改變。當然,作為當今最重要的 人文學者之一,羅迪的哲學不能說對一般大眾或文化沒有什麼可啟發之處。一下我嘗試延伸羅迪哲學的觀點,對一些台灣讀者可能關心的話題作出評論。這種對羅迪 觀點的延伸與發揮自然免不了本土所關切的角度,請讀者明鑒。

有些人認為知識之所以為知識乃是因為它準確地描述了外在世界,真理之所以為真理則是因為它符合了這個外在世界。

羅迪則敦促人們放棄這種無用的知識真理觀,因為真理知識不過是語言或信念,而語言或信念僅能彼此比較;換句話說,所謂『檢查信念是否符 合現實』,其實是在檢查這個信念是否和其他被認為真的信念相一致,而不是在比較信念和現實世界這兩種完全不一樣的東西。更何況,我們怎可能逃離語言與信 念,以『中立客觀』(即不牽涉到語言和信念)的方式來比較語言是否符合現實世界呢?

羅迪因此建議我們最好把真理和知識設想為改造世界、應付現實的工具。真理和知識也是世界的一部份,和世界其他部份彼此相互作用。這樣說 來,知識不是到真實世界的通行證,而是可被利用的資源。

羅迪的建議意味著真實世界既不外在於我們,也不是少數專家學者或『先知先覺』的專利。我們就生活在真實世界中,也是這世界的一部份,因 此,我們不需要專家來『告訴你現實世界或社會的真相是什麼』,好像我們對自己世界一無所知一般。我們需要的是幫助我們解決問題、對付現實的專家,換句話 說,所謂『知識真理』不過是為了某些目的而製造出來的對世界的一種描述,自然科學固然是一種描述方式,人文及社會科學也是,甚至小說或『給我報報』 的笑話也都是;並沒有哪一種描述方式更『終級』或更接近實在世界。

總之,羅迪的態度既非反智、亦非絕智,而是用智。

照羅迪說法的精神來看,專家學者對社會事務的知識並不比我們更真實、更深刻或更客觀,可是專家學者卻往往擺出只有他們才知道社會真相的 姿態,並舉出他們對社會有調查、統計、田野研究等等。這些調查統計,需要制度的資源和支持,這些制度則往往和政治經濟的權力勾連在一起,一般人既然無法得 到制度的資源與支持去進行對社會的『研究』,對社會的知識及發言權因此就被研究者所壟斷,也可能間接地被支持研究的權力所支配。

羅迪知識真理觀似乎有助於破除這種社會科學的『知識,權力』佈局。因為就羅迪的觀點來說,我們並非不知道這社會的種種事實,我們都具有 關於這個社會知識。至於專家學者所提供的知識,只不過是另一套語言及另一種描述社會的方式。只要我們覺得專家學者的知識有用,我們就應該使用他們的知識。

換句話說,我們之所以覺得專家學者的知識有用,不是因為他們的知識(由於有調查研究)比較符合真實,而是因為我們在他們的論述中 找到許多新奇有力的措詞、說法、術語和故事,可以幫助我們解決問題及改造世界。我們不必去迷信專家,而要更信任自己對現實世界的掌握。當這個世界愈按照我 們的意志被改造,我們便愈能掌握這個世界。

本文刊登於中華民國八十三年一月十一日之聯合報,版權屬原著作人所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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